西临临

【锤基】我的哥哥超爱哭（刀且大砍刀 一发完）

现在，洛基最大的乐趣就是揭他哥哥的短处。

 

【01】

英俊、迷人、憨厚、正直、无畏。

这是人们谈起索尔时通常会蹦出来的形容词，虽然鄙人并不绝对持反对意见，但今天我可不是要来夸他的。基于我俩众所周知的关系，我当然更乐于见到他出一出丑，闹一闹笑话。

因为这样能让我获得极大的满足与无二的快乐，而慷慨的索尔·奥丁森除了虚名，根本不会损失任何东西。更何况荣誉这东西已经快要压垮他甚至摧毁他了，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弟弟，我当然愿意为他分担一二直至一解烦忧。

 

毕竟我是在这世界上幸存下来的唯一真正爱他的人了。

 

在真正开始戳他短处之前，为免你们觉得我畏首畏尾，不敢正大光明而行下作之事，我现在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I am Loki，named byThor.”

 

我想你们一定已经通过各类媒体瞧见并深深记住了雷霆之神的威猛无匹，例如在约顿海姆的以一当百，睥睨众生。他能有如此大展身手的机会当然有鄙人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功劳。但是我想他能进入现代人的视野应该还是得向你们地球高纬度地区的一个小小国家致以诚挚谢意。

 

神话中的索尔能一口气喝干海洋，能与思维的速度相抗，能与死亡较量。

 

大体上来说都是真实的，依照你们地球神话记述一贯的夸张手法，我非常感谢你们在对于索尔能力的想象上保持了适当的客观。

虽然大家对神明的幻想大多偏向于一个完美无缺的理想状态，但是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们，即便是索尔，也有他的孤独、恐惧、悲伤。

作为在他身边待的时间最长，观察他最多最仔细的一个神明，我毫无疑问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

 

鉴于大多数人都认为“悲伤”是最能共通的一种情绪，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着重叙述一下雷霆之神前前后后几千年都哭过那些鼻子吧。

 

和你们并无差别。

 

【02】

第一次是被告知女武神都是女性。

索尔在还不是雷霆之神的时候，曾经向几乎整个阿斯加德宣布——他要成为女武神。

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一半高，大约是中庭人的十岁左右。在听罢母亲讲述的女武神们辉煌的战绩之后，他第一个就跟只有他一半高的弟弟说：

“我以后也要做女武神。”

并伴随着他的招牌笑容。

对，就是人们常常从新闻报道里面看到的那种自信又愚蠢的笑容（连洛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保持住这一点好几千年不变），但也不尽相同。脸上冒着腾腾热气，没有血迹、没有灰尘，嘴角还沾着一点点白色的糖霜。

 

他刚刚一定是吃过母亲亲手做的糕点，并他贪心得一块也没给我留下。

 

气呼呼的小王子决定不要理哥哥口若悬河中的重点。

他根本不想附和他更懒得打断他，只好抿着小嘴巴沉默地听他滔滔不绝地卖弄刚刚从母亲那里学来的知识。

女武神们手执尖利戈矛，身披白银战甲，骑双翼飞马，她们英勇无比，她们所向披靡，她们忠心耿耿地守卫阿斯加德。

这下，小王子被哥哥描述的形象吸引住了，可由于年纪太小，他只记住了哥哥心驰神往的最后一个内容。

 

守卫阿斯加德。

 

小王子还并不太明白“守卫”的意义，他那时还不明白这背后的死亡与牺牲，只理所应当地将“守卫”安放在自己的认知中，模模糊糊地将四位重要人物放在一起。

母亲、父亲，哥哥和他自己。

 

于是“守卫”便在他记忆里有了温暖的底色。

小王子懵懵懂懂地、竭尽全力地记住了它。

 

 “It’s so cool.”

索尔意犹未尽的总结到，拉着他无辜“受难”的弟弟跑向他其他的朋友，并向他嘴里塞了一块冰冰凉凉、甜甜软软的小东西——

小王子迈着短短的腿，费力地跟上他精力过剩的哥哥，两颊鼓鼓的，一动一动的，那是他在努力咀嚼着、吞咽着。

是母亲做的。

小王子眯起他的圆溜溜的绿眼睛，心道，勉强还算是个好哥哥。

 

索尔的“远大志向”不日便传到了爱神耳中。

爱神叫来她可爱的小宝贝，两个小宝贝成双成对来的。一个在前面吭哧吭哧地跑着，一个在后面努力地追赶。

她温柔地告诉了她的小宝贝们残忍的真相。

那对索尔来说无异于让他亲眼见证漂亮的闪电宫一寸寸地坍塌。

周身凉飕飕，心里空落落。

然后，更小一点的那个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从来坚强勇敢无所不能的哥哥哭得撕心裂肺。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便也小小声呜咽起来。

总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哭嘛。

在那时候，他以哥哥母亲为中心的小脑袋瓜可仗义得很。

在当天晚上，小王子跑到他哥哥的宫殿，认认真真地对他的哥哥说：

“做不了女武神，不能’守卫’阿斯加阿德。你还是我的哥哥，你也可以’守卫’我。”

 

做不了万众瞩目的英雄，就做一个好哥哥。

大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弟弟，亲了亲后者的额角。

他的生命，又有了“守卫”的意义。

那是来自他年幼的弟弟慷慨的赠与。

 

【03】

第二次第三次是母亲父亲的先后离去。为了给伟大的神明多少留一些面子，说到这一点时，诡计之神做了充分的保留。

“以免我哥哥的形象在你们眼里荡然无存，我还是必须得对我的哥哥手下留情。”洛基不无遗憾地说。

“虽然我同母亲学到了一些皮毛，也能有幸窥测未来。我非常高兴看到我的哥哥在日后能有如此高的成就，但是也就止步于我消亡的那一刻了，但是我对他怀有无限的信心。”

他虽然在“做一个好哥哥”这件事上并不那么称职，但是作为“英雄”的意义，他已经诠释得至臻完美。

“我从世界各地的传说里都能见到他的影子。”

他的丰功伟绩已详实到无需赘述。

 

【04】

诡计之神的死亡并不悲壮，但他的死因是由他亲自抉择。

“我同现世玩闹够了，我要跟’命运’对决了。”他对他被抛弃的可怜的兄长说，眉梢眼角无一不在微笑。

他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他的哥哥。

从那以后，他哥哥就是世间最伟大的一位神灵，不为命运所牵引，不被规则所束缚。

他对未来的窥测，也到此为止了。

 

【05】

于是他也没能有幸见到他哥哥最后一次哭。

那时大约是这样的——

世间最伟大的神王，再无任何战争能伤害他一分一毫，因为他主宰战争。命运拿他没奈何，时间也无法将他左右。他想要的一切几乎都能在一念之间取得。

可这位神明却兀自对着一片虚无流泪。

他站在阿斯加德最高的山峰上，眼底是生机勃勃的阿斯加德。溪流潺潺流动，森林绿意盎然，飞鸟在其中唱歌。

阿斯加德不忍他的守卫者独自悲伤，于是那翱翔天际的飞鸟在他脚边停驻：

“无所不能的王，您为什么哭？”
啄吻着羽翼的白鸟望着属于身旁神明的那一片无垠蓝天，不明白后者还有什么事值得伤心。

花朵停下了她的忙碌，它本来为当天的落日精心准备着绽放，天真懵懂地问他：“您为什么哭呢？”
它要好努力，好努力，才能在今天的落日面前脱颖而出。而这位伟大的神灵完完全全拥有太阳的余温，云霞的火红。

在山间峡谷匆匆忙忙巡游 风也停下它的脚步，飘飘忽忽地问：

“您为什么哭呢？”
这位神通广大的神灵完全不需要像自己一样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才能见一见想见的景色。他只需要站在这里，这宇宙间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呈现在他眼前。

没有任何一位得到答案，于是千万山脉不问他了，只沉默地听着他哭。

 

世间一切，生灵死物，皆不明白，他因何恸哭。

 

【06】

神也恸哭，因求不得，因爱别离。

 

—END——

 

整篇文章完全是为了最后的询问“你为什么哭”，看了《夜莺与玫瑰》之后，总联想着一种层层剥开的残忍，万分渴望来一段这样的。

 

 

附《夜莺与玫瑰》相关译文：

“他干嘛哭？”一条小小的蜥蜴问道，他正跑过他身边，尾巴翘得高高的。

“是啊，干嘛哭呢？”一只蝴蝶说，他正呼扇着翅膀追逐一缕阳光。

“是啊，干嘛哭呢？”一朵雏菊悄悄地问他的邻居，声音软软的、轻轻的。

“他为了一朵红玫瑰在哭。”夜莺说。

——王尔德著，朱纯深译。